太平长安

吾道不咕

【养猫十一】Humphrey/Hacker


我往少女哈的道路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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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进房门,哈克对该怎样度过这个周末其实还是毫无头绪。尽管他在这一个多月里想了很多。


初时的愤怒很快就变成了阴沉沉的冷静,他在心里将与此事相关的种种拆分开来,条分缕析,希望能证明的确是自己反应过度。

然而他失败了。不对的事情就是不对,再多的站得住脚的理由都不能改变其性质。哈克可以接受迫不得已地做出了这件事情,但是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看着这件事情就这样慢慢翻篇,然后类似的事情再继续发生。

他还是在难过自己的无能为力之外感到愤怒。可是他不知道该对谁生气,每个参与到这件事情的人都有很好的理由,足够自圆其说,足够证明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必要的工作,多萝西如此,汉弗莱也如是。

尤其是汉弗莱。哈克想着,无力又难过。他花了挺长一段时间仔细推测汉弗莱的想法,以及如果他是汉弗莱的话会怎样做。

他对汉弗莱的暗渡陈仓一度十分失望。他想,自己固然十分不乐意向那些城市的地下社会出售武器,但也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会不顾一切地阻挠,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拖上几天,然后在发现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后接受现实。首相这个职务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架高度紧张精巧运作的机器,成了首相的那个人只是其中比其他零件关键一些的组成部分。哈克虽然没事喜欢自比那些伟大的领导人,心里还是清楚自己的处境的。

不过是接受现实后低落几天,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几天。

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哈克想到这里,对汉弗莱的顾虑多少明白了一些。

的确,依照他一直以来的态度和汉弗莱对他的了解,汉弗莱不用想也能猜到哈克绝对会像当初发现英国向恐怖分子出售军火时那样愤怒和难过,而且,这一次他成了首相,也就没有用复杂句式写下态度暧昧的小纸条以获得心理的暂时宁静的可能了。

他必须直面自己一贯坚持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打破的事实。

虽然汉弗莱一直调侃哈克挂在嘴边的那些政客道德,但作为一个同样具有高度职业自豪感并追求专业化的人,他从未在这方面对哈克产生轻慢之心。随着两人关系的密切,他甚至不知不觉地对哈克这份有时显得幼稚缥缈的责任心和道德感加以维护。

至于用什么方式来维护嘛......鉴于这对于汉弗莱爵士是十分新奇的尝试,所以有时候旁人只能对他报以同情之心了。

哈克隐约觉得自己对汉弗莱的猜测是正确的,但他希望能从汉弗莱那里得到证实。

毕竟,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思前想后了那么久只为了替汉弗莱找借口来安慰自己,然后再借着这个借口去修复两人的关系。

这个“借口”必须是事实才成。

他打定主意,慢吞吞地安置了Larry,又慢吞吞地换好衣服,再慢吞吞地踱到餐厅,在汉弗莱对面坐好,打了个招呼。

隔着烛台和插花,汉弗莱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能看了:“首相大人是不是要先把猫哄睡着了才有时间与在下共进晚餐?”

这难得的抱怨语气。哈克一脸无辜地看看墙上的钟:“也不晚吧。”

大概是已经打算把话说开的缘故,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先前缓和了许多。

汉弗莱瞪了对面的人一眼在心里暗暗叹口气。前段时间过得实在是太难受了,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没过得这么如鲠在喉过。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哈克这么会气人呢。

这一个多月里两人本来有不少独处时间,哈克跟他随意谈谈新闻,抱怨一下经济形势,逗一逗Larry,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一旦发现他有提起这回事的苗头,哈克就把话题转开,也不在意是不是生硬或者突兀。

反正笃定在这样的情况下汉弗莱绝不会强迫他。

于是能言善辩了几十年的汉弗莱硬生生被堵得半句话说都不出来。不但不能解释,还生怕哈克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他从不觉得已经完全了解了哈克,但肯定比其他人更能推测哈克的心思。

“你的狗什么时候接过来?”哈克又开始了随意地闲聊。
“过几天吧,都等那么久了,多几天也没关系。”汉弗莱喝了一口酒,决定干脆直来直往(这个词竟然会有何汉弗莱爵士联系在一起的一天,真令人感到惊讶):“你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哈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汉弗莱强压着焦躁的样子。

汉弗莱扯松领带:“我整理了一些资料,也许对你理解这样的事情有所帮助......”

“我不想看那些。”哈克打断汉弗莱:“我不需要那些东西告诉我在某些区域里妇孺对苏联步枪捷克炸药比货币还熟悉,或者散落民间的弹药比粮食还多。”他抖开餐巾,不再看向对面:“那些财政部或者国防部做的表格,哦还有工业部贸易部什么的部门,也不用拿给我看。我已经看过了。”

汉弗莱皱起眉:“那么你想看什么?”

“你们文官都十分擅长找对问题。”哈克慢条斯理地切割着食物:“你不妨试一下。”

“你感到良心的不安。”汉弗莱放软语气。

“我还以为方才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一点了。”哈克放下正打算入口的食物:“也许我该提醒你一下,我不是三岁的孩子。”

这确实算得上提醒。汉弗莱从冰筒里拿起酒,又倒了一杯:“但你并没有释怀。”

哈克耸耸肩:“这不是很正常吗。”

“也许你不需要这样折磨自己。如果你愿意直接跟我讲讲你内心感受的话。”

“这就很新奇了。”哈克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看着对方:“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做了心理医生。”

“避而不谈并不会让你自然而然的放下。”

“当然了。”

“那你为何一直......”

“因为我不想听你那乏味的解释。”哈克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截住汉弗莱的话。他端起杯子灌下去,恢复了正常的语调:“一个多月了,汉弗莱,你一直急切地想要与我谈谈,可你准备说的内容与一个月前你想要说的却是一模一样。”

“因为事实如此,我能找到的解释也就是这么多。”

“你只是不肯说。从我进入DAA的第一天,你就什么都不肯与我讲。”

“那是我的职业需要。”

“你的职业需要你能与政务官完美配合!”哈克烦躁起来。汉弗莱那么聪明的人,这次怎么就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啊。“这本该通过完美的交流来达到。”

“这与是否有充分的交流关系没有那么大.......”汉弗莱习惯性地想要在这一点上辩白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你是在特别的暗示些什么吗?”

哈克叹口气:“我吃完了。”说着起身便走。

“Jim!”汉弗莱跟上来:“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真的存在心灵感应。”

哈克偏头看着急切的对方,忽然笑了:“猜来猜去的感觉怎么样?”

汉弗莱愣了一下,摇摇头:“这一个多月大概是我这辈子受到的最严酷的惩罚。”

“你可没有猜那么久。”哈克继续往楼上走:“你这一个多月一直都笃信我只是在纠结向城市地下社会卖轻武器的事情对吧。”

“我确实只想得到这一点。而且相信这是你十分在意的事情。”汉弗莱跟上去。

“这当然是我十分在意的事情,但不是唯一在意的事情。”哈克在里面扶着浴室的门:“你还要继续跟进来吗?”

“可是你话才说了一半......”汉弗莱不可置信地看着哈克。他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一次性解决吗?!
“猜吧。”哈克“咔哒”关上了门。

汉弗莱没忍住,在墙上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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