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长安

吾道不咕

【Humphrey/Hacker】疗养院(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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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德忧心忡忡地敲开汉弗莱的房门。
“啊,伯纳德。不,是伯纳德爵士。”汉弗莱明显提升了对伯纳德的礼遇,站起身迎过去,微笑着伸出手。
这不像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啊。伯纳德跟汉弗莱寒暄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房间。
干净、整洁、舒适,稍稍显得老派。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汉弗莱爵士,关于首相的录音带,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伯纳德坐下接过酒杯,眼框微微发红。不知为什么,对于哈克,他想到的称呼永远都是大臣或者首相,而不是哈克退休后获得的那些头衔。
他想,首相不会介意的。
汉弗莱也不介意。时至今日,伯纳德对哈克的这个称呼令他有种迷醉般的恍惚,好像能让他一下子回到那些三人坐在办公室里端着酒杯闲谈的日子。
他私心希望伯纳德不要改口,虽然他自己已经开始称呼对方为爵士。
“什么麻烦呢?”汉弗莱坐到对面,拿着一杯水:“是带子有遗失?或者有些无法播放?”
伯纳德拿出几盘卡带:“是有些部分在整理的时候觉得很难听清楚,好像是首相醉酒或者类似的情况下录进去的。”
“我想这些并不急着出版,或许可以花一些时间多听几遍。”
“其实......”伯纳德目光有些游移:“其实是有些内容,我觉得......”他竟没能说下去。
“嗯?”汉弗莱看着已经足够稳重可靠的内阁秘书脸上可疑的红晕,眯起了眼睛。
“哦。”


门才被关上,哈克就从窗帘后钻出来,紧张兮兮。
“伯纳德还是喜欢叫你首相。”汉弗莱把卡带拿在手里把玩,上面被伯纳德重新贴上了日期和编号,还小心地避开哈克原本潦草写上的日期和其他已经快要脱落的标记。
“你......你不能听这些!”哈克盯着那些带子,可惜他不能伸手抢过来。
“伯纳德在整理时遇到了麻烦,我当然要施以援手。”汉弗莱拿卡带在哈克眼前晃了晃。
“不行!”
汉弗莱忍着笑:“为什么不行?难道日记里面还有需要遵守三十年保密原则的机密?”
“......有!”
“那现在提出也已经晚了啊。伯纳德都听过了。”
“汉弗莱......小汉......”哈克的声音显得很委屈。
汉弗莱心中一动,不动声色:“不听的话,感觉损失很大。”
哈克围着他晃了一圈,抱了他一下。
“嗯?”
“补偿你。”哈克别过头去。
汉弗莱忍不住了,笑起来:“我又没法真的感受到......”他突然不说话了。
哈克刚刚亲了他脸颊一下。
他感受到了。
他知道哈克说的靠记忆做出反应是怎么回事了。
刚刚的举动曾经是那么熟悉,他的身体被自然而然地唤起了回忆。
汉弗莱坐到窗边闭上眼睛,分不清虚实,也不想区分。
哈克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

“我没有觉得哪里异常。”伯纳德如实相告:“而且汉弗莱爵士心理上似乎恢复得相当好,上次我来取卡带时他好像都不记得我是谁了。”
汉弗莱的女儿眉头锁得紧紧的:“我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伯纳德爵士,但是,确实是有些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
伯纳德谨慎的沉默。
“我的父亲不像是会突然想通这样事情的人。”汉弗莱的儿子烦恼地捏捏眉心:“那一天上午我们还去咨询心理医生,对父亲每况愈下的健康状况忧心不已,结果到了中午,父亲就突然像重获新生一般......”
伯纳德心想,这种心态上突兀的转变,怕是真的有什么鬼吧。
当然他不会这样说。他安慰着:“无论如何,看起来汉弗莱爵士的状况还是在往好的一面转变。”
“但愿。”汉弗莱的儿子安抚地拍拍妹妹的手。

有时候“但愿”的意思是“但是事与愿违”。
“我们的小伯纳德来了。”汉弗莱扶着门把手,压低声音:“看来我的孩子不愿意自己告诉我这个建议。”
“确实是很难说出口的建议,”哈克藏好自己,“可怜的伯纳德。”
伯纳德仍然是以哈克的录音带为主要来访理由的。距离上次到来已经有两个多月,他又陆陆续续发现一些过于私密的内容。“我认为最好还是交由您保管。”
“谢谢你,伯纳德。”
“还有一些可能涉及机密,我想也还是交由您保管。”
“当然。”
伯纳德舔舔嘴唇:“汉弗莱爵士。”
“嗯?”
“您最近.......不知道您最近过得怎么样?”
“除了很少出门,其他都和以往一样。”汉弗莱笑笑:“退休生活终归要闲适得多。”他关切地询问:“你的革新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我从那些报道来看,似乎推进的具体状况与预期不尽相同?”
汉弗莱的消息来源自然不是新闻报道,而是前财政部常任秘书弗兰克爵士等人时不时地登门抱怨。
“大体上还可以把控。”伯纳德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状况,汉弗莱听着不时点头,倒没有多说什么。
伯纳德终究还是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我听说您最近经常会朗读一些诗歌或者文章......”他迟疑了一下,没有用汉弗莱的孩子所说的“自言自语”。
汉弗莱往哈克的藏身之处瞥了一眼。这位现在无法自己翻阅报刊书籍的前首相依然对时事保持着热心,天天缠着汉弗莱帮他翻页或者干脆要汉弗莱念给他听。后来甚至在早餐时间悄悄跟着汉弗莱到餐厅,要汉弗莱给他读早报。
不暴露才奇怪呢。
汉弗莱微笑:“也是个消遣。”
伯纳德深吸一口气:“您的医生建议,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或许您可以换个地方调节一下。”

“或许我应该掌握这件事情的主动权。”看着伯纳德离去的背影,汉弗莱放下窗帘。
“也许。”哈克跟着汉弗莱进了书房:“在你被判定为失去自主行为能力之前。”
汉弗莱的私人文件一向由他亲自整理与保管,分类清晰,保存完善,哈克甚至看到了汉弗莱小学时的日记。
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想看?”汉弗莱挑起眉毛。
“嗯。”
“或许我可以整理后给你看一部分。”
“你是说要加工它们。”
“诶,别误会。”汉弗莱又笑得挺灿烂:“我的意思是重写。”
哈克忍不住笑起来。
汉弗莱看着他:“说正经的,到了合适的时候,我希望邀请你一起整理这些。”
哈克露出他的虎牙。

“就这所吧。”汉弗莱将两人左挑右选的那家疗养院的名字写到便笺上。
哈克蹙着眉毛不说话。
“怎么了?”
“我现在又觉得......”哈克咬着嘴唇:“你真的确定选这一家吗?一家以疗养精神方面的病人出名的医院。”
“这有什么?”
“我总觉得这对你的声名不太好。”
“这没有什么。我的孩子们和律师自然会想出很好的说辞应付那些无谓的好奇。”

汉弗莱考虑着自己将与律师进行的谈话,顺手写着要点。
“他们推荐的那家也不错呀。”
“这一家是我们被打扰的可能性最低的一家,环境也是最优美的,设施也更完善。”汉弗莱抬头:“但你有些倾向于选那家?”
哈克转转眼睛:“他们选的那家,附近有个动物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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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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